10.
恣意的生长的沙沙作响的树。
欢快的跳跃的手握着手的影子。
湖面反射的半透明的像是人的肌理的光线没过了一座毫无生气的木屋。
是梦吧。夏尔想。
否则,他绝没有任何的可能会看到这样一张该怎样形容才好的脸啊。
垂地的黑色的浓烈到留不得一点余地的。
夏尔记得一片疯了似地舞蹈的火光,视线中淹没了一切的湿漉漉的红色,松香烧焦和尸油横走的味道,这些景象像一枚沉重的火漆烙在他的脑颅里,每一个恍神至幸福的边角的时刻,它就那样鲜明地疼痛起来,像是记忆不断地回炉,再经历一场地狱的淬火。
压皱的肮脏的积了层厚重的尘土的。
他见惯了死亡。熟悉的陌生的,惨烈的平和的,他旁观,也记录,可此时他害怕躺在木板上的人的那双紧阖的双眼,如同在温柔地诉说着一个必然的到来。
坚定曾是个脱节于塞巴斯蒂安的词汇。
夏尔知道这个必然,因为他看到了。被小心地安放在胸口的那个四方的相框,是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张的他们的合影。二十四小时之前的夏尔一脸不情愿地坐在马背上,而他的执事则牵着马栓冲着镜头微笑。闪光灯暗下去的那一个瞬间,夏尔突然想到了结束。他想抛下这一切无意义的复仇,他想永远离开伦敦,他想被丢到一个水面有波纹、树叶会唱歌的地方,他想要再次醒来见到的自己再无束缚。
那是一个快速掠过脑际的念头。
那是此时他站在梦里却仍觉得会那么疼痛的缘由。
[啊啊……真伤脑筋啊。]夏尔·凡多姆海恩思考了半分钟,慢慢、慢慢地覆上沉睡的人的面颊。他的声音很轻,像春天的冰层化开,而远处的蔷薇新绽。
[我怎么今天就要死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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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自己差点都看不懂。